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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章:她到底該到哪裏去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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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章:她到底該到哪裏去?

雖然一早就有了心理準備,知道王慶之必然會這麽說。可是當妙妙親耳聽到這些話的那一刻,心裏頭還是忍不住緊了一下。

怎麽辦?就連她自己都覺得王慶之說的這番話太真實了,擺明了就是在指向她,那學監豈不是更要覺得此事就是她所為了?

她的身份太敏感了,她很清楚,自己可不僅僅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民家女,她還是柳州城城主柳千瑯的夫人。

這個身份縱然瞞得過整個書院的師生,也瞞不過李鈺。

方才他看自己的眼神兒,擺明了就覺得她跟藏書閣內丟失禦賜經文一事拖不了幹系。

況且今日他還在後院撞見了自己去找杜白,過會兒杜白出面給自己作證,就算是學監相信,李鈺也肯定是要懷疑的。

這事兒這不能賴她沒有提前盤算好,千算萬算也算不到李鈺會到這兒來。

“可本書院根本就沒有女子,你的這番話若是真的,難不成是見了鬼嗎?”學監雖然知道妙妙與瑤瑤二人均為女子,可這兩個人是薛太傅的公子親自作保送過來的,按理來說剛來就丟書,不應該是她們所為。

但是平日裏王慶之一直是個沈默寡言的人,今日他能一口氣說出這麽多話來,應當也沒有說謊才對。

這真是叫他好生為難,他到底是應該相信王慶之的話,還是相信薛紹的人品?

“王爺,您看此事如何處置最好?”學監心中拿不定主意,別轉過身去詢問李鈺應該如何定奪。

他這也等於是將藏書閣內丟失經文這一事的燙手山芋扔給了李鈺,無論李鈺是否選擇相信王慶之的話,這都是李鈺的決定。

真要是選對了,學監無功無過。

真要是選錯了,責任應當由李鈺來擔,學監本人頂多算是個堅守不利的罪名,也犯不上被判死罪。

李鈺抿著嘴唇重新環顧了一圈眾人,然後將眼神放在妙妙身上,對學監道:“讓大夥都散了吧。”

“散了?王爺,這偷盜經文的真兇還沒有審問出來,怎麽能讓他們就這麽走了?”學監猜不透李鈺心裏到底是打的什麽算盤,頓時小聲嘀咕了起來。

“這個偷盜經文的賊人本王已經找到了,叫剩下的人回去吧。本王會親自到這個賊人的房間裏,將他找出來。”李鈺說完這句話,還不等學監有反應,就聽見李顯榮拽著妙妙的袖子說了一句,“還不快走,在這兒等什麽?”

學監本來要呵斥他不懂規矩,可一擡眼望過去,見說這話的人是李顯榮,頓時便覺得這事兒是人家的自家事,他身為外人倒是不好插手。於是連忙高聲道:“既然王爺說讓你們回去,就都回去吧,別在這兒守著了。”

妙妙聽聞此言,將胳膊從李顯榮的手中使勁兒抽出來,然後道:“你就先回去吧,我肚子不舒服,還要去趟茅房。”

“你說你,一整天不吃東西,竟然也上的出來。罷了罷了,不管你了,那小爺我就先回去了,反正今晚也沒樂子了。”李顯榮嘴上抱怨著妙妙,心裏怨恨的卻是李鈺。

他總覺得自己今日本來能夠逃下山去好肉吃著,好酒喝著,好姑娘摟著。

現在可好,就是因為這個三王叔的到訪,才讓他什麽也沒吃到,什麽也沒玩到,還平白讓學監這個老東西訓斥了這麽久。

他不知道別人是怎麽想的,反正他覺得那個王慶之不靠譜。

平日裏王慶之不吱聲不吱氣的,每日就悶在自己的房間裏抄書,見到他也跟沒見到一樣。方才他能夠不慌不忙地當著眾人的面兒說出這麽一大番說辭來,想必是在背後裏已經講這番說辭背誦了好些遍,是真的就怪了。

他雖然也猜不出王慶之究竟為什麽要這麽做,也許是覺得他平時的日子過得太單調,想要借由虛造此事受到學監的重視也說不定。

反正在李顯榮眼裏,朝堂之內最看不上的官員之一,就是王慶之的爹,那個禮部尚書。

既沒腦子,也沒實權,不過是靠著占蔔星象,裝神弄鬼算日子,就位居高官,不叫什麽真本事。

不像是那些征戰沙場多年的大將軍,所作所為都是實實在在叫人佩服的,能夠獲得的兵權都是戰場上流血流汗,用命搏來的,這才叫能耐。

所以,厭屋及烏,他看不上禮部尚書,就也看不上王慶之。

有什麽樣的老子,生什麽樣的兒子,有一個上不得臺面的爹,生出來的也必定是犬子。

只不過這些話他從來沒對任何人講過,他懶得對別人說,他覺得整個白馬書院上上下下近百人,沒一個人有他的覺悟。

無論他說出什麽話來,別人都聽不懂。

都是一群當面捧著他,背後罵著他的狗東西,沒意思透了。

不過,對於今日新認識的這個柳尋歡,他倒是給予了很大的厚望。

他總覺得柳尋歡會給他點意外的驚喜,因為柳尋歡跟他以往結交認識的人都不一樣。

更有趣的是,他竟然還是三王叔的義弟。

別說是義弟,三王叔這個人連自己的親生弟弟都不屑於理睬,竟然會認下他這個平民百姓家的孩子做義弟,看來這人還真是有些能耐。

不著急,今兒個不是才認識麽,他們之間有的是時間,讓他慢慢了解柳尋歡這個人。

不到一刻鐘,大堂之內的人便漸漸走盡了。

只有妙妙、學監、李鈺、明珠公主幾人還留在原地。

“他們都走了,你為什麽不走?”明珠公主討厭妙妙,可又忍不住好奇,想要問問她為什麽。

難不成她就那麽想要做一個與眾不同的另類之人,非得學監說什麽,她就反著來才高興?

“公主跟王爺還在,我不敢先走。先行告辭,顯得不懂規矩。”妙妙其實是在等李鈺,她知道自己今日不可避免的要面對這件事情,與其提心吊膽的在屋子裏等著李鈺來抓人,她倒不如識趣一些,主動一點。

可是現在問她這話的人是明珠公主,她便又不能露出半點破綻了。

“你這個人還真是會拍馬屁,我三哥可能吃你這一套,但是對我沒用。無趣,一看就是奸懶饞滑的小人!”明珠公主瞪了妙妙一眼,而後便招呼白潔、白霜陪她回房了。

望著明珠公主漸漸遠去的背影,妙妙心頭也暗自松了一口氣。

她早點回去也好,本來她交代這事兒的時候,也不希望有明珠公主在場。

妙妙走到李鈺面前,望著看起來雲淡風輕的李鈺道:“王爺,話是要在這兒問,還是在屋子裏問?”

“你怎麽知道本王有話要問你?”李鈺見妙妙這般主動,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。

其實無論妙妙是不是這個偷書賊,但凡是個聰明人,都應該在這一刻躲的遠點。

換句話說,這本經文若真的是妙妙偷的,那她現在便應該趕緊跑回去收拾東西,將那經文尋個穩妥的地方藏起來。

這本經文若不是妙妙偷的,她此刻就更不應該留在這兒了,因為壓根就不是她所為,她主動沾染這個腥氣兒幹什麽?

所以妙妙這一留,倒是把李鈺給留糊塗了。

這女人到底是聰明還是蠢笨?他怎麽越發的捉摸不透了?

“我不傻,聽得出剛才王慶之的話裏到底是針對誰。為了不被人誣陷懷疑,我倒不如親自來與你們說清楚。身正不怕影子斜,我將話說明白了,也省得你們在我身上浪費時間,以此給了那個真正的賊逍遙法外的機會。”妙妙既然已經想好了她要來面對這個事情,那就沒打算逃避。

“那你是想在這兒對本王解釋,還是在屋子裏對本王解釋?”李鈺將問題拋給了妙妙,給了她一個選擇的機會。

“我現在房間裏對您跟學監解釋。王爺位高權重,可我卻無依無靠,每多一個人知道我說了什麽,我的性命之憂便大一點。所以王爺若是體諒,咱們便一同找個房間細聊吧。”妙妙覺得自己平心靜氣的將難處說給李鈺聽,他便也沒有道理在這點小事上刻意刁難她。

畢竟無論是他也好,學監也罷,最終目的也不是為了要她的命,而是為了找出那本經文,不是嗎?

可是她的目的,可不是為了幫他們找出這本經文,而是將自己徹徹底底的從這件事情上撇幹凈,不要讓這件事再與她有任何交集。

“好,學監,你便安排一間房間,我們三個人共同聊聊這件事情,沒準她能夠幫我們出出主意也說不定。”李鈺點頭,算是讚同了妙妙的說法。

學監略微思考片刻,最終附耳對李鈺說了個地方,確保絕對安全,不會有任何人偷窺,偷聽。

妙妙本來還好奇學監說的這個保密之處到底是什麽,直至她與李鈺隨著學監走到林子深處的一間高樓內,看清上面懸掛的牌子方才清楚。

原來學監說的這個絕對安全的地方,就是藏書閣。

李鈺始終在默默註視著妙妙的舉動,他見妙妙一路上走過來時,神情沒有半點緊張,可當她看到牌匾的時候卻楞了一下,這應當是說明她此前從未來過這兒。

所以這個偷書賊,也未必就真的是她。

若是他猜錯了,那便也只能說明是妙妙的心思太深,演技太好,連他也瞞了過去。

“王爺,請。”學監從腰間取出鑰匙,打開藏書閣門上的鎖,拉開門,將手中的燈籠遞給李鈺,又請他進去。

剛一走進這藏書閣的門,妙妙的鼻子裏便鉆入了一股檀香的味道。

她很篤定,這股味道跟王慶之昨天晚上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。

“學監,為何這藏書閣內會有檀香味?”妙妙急迫地拉住學監的袖子,詢問他道。

“松手,拉拉扯扯,成何體統?當真是失儀。”學監皺眉,怒喝了妙妙一聲。

妙妙一楞,隨即松開手向學監道歉道:“真是對不起,是我一時心急,忘了規矩。學監,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,藏書閣內為什麽會有檀香味?”

學監被妙妙問的不明所以,可見她執意,便還是回答了她,“這藏書閣內不僅僅藏著諸多名家孤本,還藏著許多失傳經文,分外珍貴。平日裏,這藏書閣內雖不點燈,可還是會在二樓有一秘制的銀爐內燒香熏染,希望佛祖庇護,所以這藏書閣內便會染著檀香。怎麽了,你為何對這件事情如此在意?”

“學監,你先別著急問我為什麽,等我將這一切都搞清楚了,肯定會老老實實地回答你。只是現在,我心裏還有個疑惑,除了這藏書閣內還有沒有其他的地方會點燃檀香?例如說,會不會有哪位學子想要在自己的衣服上熏香,便可自己在屋內點燃香料?”如果確定了這件事,那一切真相就都明了了。

“不會,書院內不準學子私自燃香,所以除了這藏書閣內,其他地方都不可能會有檀香。”之所以做出這個規定,還是因為幾年前有位小侯爺在這兒讀書,因為藏了一塊皇上禦賜的西域香料,整日招搖,後來這香料便被人偷了。那小侯爺查出是誰所為後,便大打出手,差點鬧出了人命。

自打經歷那件事後,學監便怕了,也算是長了個記性,再也不準眾人私自帶香料入書院,平日裏他也會派夫子去檢查房間,免得再因為什麽名貴香料鬧起來。

“成了,我知道這個偷書賊是誰了。”妙妙興奮道,唇邊掛上一絲笑容。

“是誰?”李鈺開口,只問了她這麽兩個字。

“王慶之。”本來妙妙今日是打算將這件事放在明珠公主身上,反咬明珠公主一口的。畢竟明珠公主身為女子,又熟悉這書院內的道路,知道藏書閣內藏著寶貝,所以只要她做個偽證,證明昨天晚上在書院內看到過明珠公主的身影,學監也未必不相信。

更重要的是,學監根本不敢親自去找明珠公主對質,這事兒就算真的鬧到皇上那兒去,皇上聽聞這個偷書賊可能是明珠公主,也一定會顧及皇家名聲,將這件事情壓下來。

所以說,無論怎麽看,她將這件事情誣陷給明珠公主都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。

更何況,要是李鈺也懷疑這件事情是明珠公主所為,便不會讓她繼續留在白馬書院,一定會把她強制帶回皇宮。

只要明珠公主一走,她這日子就自在多了,等同於少了一個勁敵,對她百利而無一害。

可是偏偏她此刻琢磨透了這偷書賊究竟是誰,便頓時覺得王慶之居心叵測,也是個不得不防的人。

所以,她決定在這一次,姑且不把明珠公主牽扯進來,直接對學監與李鈺說實話。

“王慶之?這不大可能吧。”學監表示不相信。

“怎麽,就因為他今日說了有女子昨夜出入藏書閣,你便記了仇,想要倒打一耙,也指認他是賊,互相咬一口?”李鈺問妙妙。

聽見這話,妙妙當即不幹了,頓時急道:“當然不是,就算是倒打一耙,我也不會蠢到直接去說他的名字,這事兒聽上去也未免太假了些。王爺,學監,你們別著急,聽我一一把話說完,這事兒就清楚了。”

“那你說吧。”李鈺隨手擺弄著燈籠上的油紙,似乎對她的話不大在意。

可妙妙沒顧得上這麽多,直接解釋道:“王爺跟學監都不是外人,我也不需要在這兒跟你們演戲,藏著掖著掩蓋我的女子身份,反正對於這一點,你們都知情。除了我、瑤瑤跟明珠公主以外,此刻書院內根本沒有其他的女學子,而明珠公主昨天晚上又沒來,瑤瑤一直躺在屋子裏歇息,根本就沒邁出過房門一步,所以王慶之這話裏話外指的人就是我。”

還不等妙妙說完,李鈺便開口打斷了妙妙的話,問她道:“還有個女子?那個瑤瑤又是誰,本王怎麽從未聽說過?”

妙妙不敢說瑤瑤其實是柳千瑯的正房夫人,於是只能解釋,說瑤瑤不過是她隨行的一個姐妹。

見李鈺並沒有盯著這事兒不放,她暗自松了一口氣,繼續道:“王慶之剛才說的那話看似真實,實則漏洞百出。他說自己之所以昨晚上能夠目睹到有人出入藏書閣,是因為晚飯吃多了,覺得撐的難受,到林子附近散步,所以發現的。可是學監你應該知情,我昨天到這兒的時候,大抵就是晚飯時分。在你走後,是杜白夫子一直將我跟瑤瑤二人帶到所居住的房間內,並且對我們說了好些規矩,叮囑了好些事情。這一點如若你們不信,可以叫來杜白夫子對質,看我說的話到底有沒有假。所以,在王慶之說看見人的時候,我根本不可能出現在藏書閣,更別說是做什麽偷書賊了。除此之外,我昨天晚上進入白馬書院的時候,就已經換好了一身男裝,如果昨夜偷書的人真是我,那我為什麽要將頭發披散下來,任由路過的人可能目睹到我的女子身份呢?昨夜之前,我從未到訪過白馬書院,就算是我蓄謀已久,來到白馬書院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盜取藏書閣內的經文珍寶,所以一早便得知了藏書閣的位置,那也不應該那麽順利地就找到藏書閣的地點,並且準確無誤地偷到書本吧?剛才進來的時候我發現,藏書閣外的大門上還上了鎖,我是如何能夠在那麽短的時間內,將鎖打開,進入藏書閣,找到經文,離開藏書閣,又將鎖毫發無損地放在原位?這件事情根本就說不通。我想王爺跟學監都是明白人,以上幾點足以證明這個偷書賊不可能是我。”

當妙妙將這些話都說完的時候,只覺得終於可以將這些內容從腦子裏扔出去了。想明白這些理由,再將它們一一排列好放在腦子裏,真是沈甸甸的壓人。

做人真是又累又麻煩。

這事兒若是放在妖精身上,只要打一架就好了,修為低的妖自然要讓著修為高的妖,理由也是簡單的可以,因為打不過。

哪像是這些做人的,無論說什麽做什麽都要走腦子,說錯一句話就可能會有喪命的危險,嚇死人了。

學監聽到妙妙的話,點了點頭,覺得聽她這麽一講,還的確是有幾分道理。

可是李鈺卻挑眉望向妙妙道:“你說的這些話都不過是為了將自己從這件事情裏撇幹凈,根本沒有解釋出為何王慶之就是真正的偷書賊,也沒有說明白王慶之與你素昧平生,為何要栽贓陷害於你。假如今日你無法將這些事情說明白,本王便還是要送你去見官的,誣陷也是罪名。”

妙妙咬著嘴唇,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跟李鈺耍脾氣。

且不說還有個學監在場,就算是屋子裏此刻只有她跟李鈺兩個人,她身上沒有靈力,她還是不能把李鈺怎麽樣。

真是挫敗,她忽然發現原來自己身上沒了靈力,就是個廢人。

她雖然來到了人間,可是沒有地位,沒有錢,甚至連個願意幫她的人都沒有。

她原本以為做人簡單極了,可真相是,比起做人,明明做妖精才比較容易。

等她下一次再回到山谷,一定要奉勸那些還未成形的小貓,千萬別再想著到人間來了。

這人間多苦惱,一點也不好。

況且,她每日都在跟這些莫須有的罪名打交道,究竟哪一日才能找到龍生九子圖上的秘密,得道成仙啊。

“王爺急什麽,飯要一口一口吃,話也要一句一句講。在證明王慶之是偷書賊以前,我當然要先把自己的罪名撇幹凈了,否則你們怎麽可能會相信一個罪人說的話?”妙妙伸手揉了揉太陽穴,覺得腦袋忽然變得又漲又疼。

許是昨天晚上就沒睡好,今兒個還餓了一天,所以才有些暈吧。

也真是難怪了,一整天滴水未進,怎麽可能不頭暈?

“你怎麽了,不舒服?”李鈺見到妙妙皺著眉頭,臉色似乎不大好看,便關切了一句。

“沒事兒,王爺,學監,我這就將事情從頭到尾跟你們說清楚,你們便會明白我為何說王慶之便是偷書賊了。”妙妙使勁兒將眼睛瞪大了一些,希望以此清醒一點,讓自己的腦袋不要犯糊塗。

要是在解釋的過程當中,她說錯什麽話可就糟了。

“其實在昨天晚上之前,我從未見過王慶之,之所以認識他,還是因為他昨夜來主動找過我。唉,別說是王慶之了,我就連這個藏書閣,都是聞所未聞。昨天晚上我本來打算換了衣裳就寢,可是怕自己換衣裳的時候被路過的學子發現,洩漏了我的女子身份,便先行出門看了看,打算確認無人再更換衣裳。這一出門環顧四周的功夫,王慶之便出現了。因為晚上天黑的緣故,我昨夜並不曾看清楚他的長相,只聞到了他身上有一股很濃的檀香味,跟這屋子內的檀香味如出一轍。他問我到這白馬書院來,是不是惦記這書院藏書閣內的孤本珍寶,說那些孤本名震天下,一字千金,若是偷出去賣了,可是無價之寶。因為壓根就不認識他,所以縱然他對我說了這些話,我也沒在意,權當做是耳旁風了。我當時心裏還覺得奇怪,這書院裏的學子怎麽都怪怪的,平白無故的,跟我說這些幹什麽?”

“可是,直至今天早上學監說藏書閣內丟了書,我才在腦海中將這兩件事慢慢聯系在了一起,覺得昨天晚上王慶之找我可能是另有目的。果不其然,學監前腳剛走,王慶之趁著眾人離散,馬上便叫住我,威脅我說我的面前現在只有兩條路,要不然對他言聽計從,要不然他就在學監面前舉報,說我就是那個偷書賊。我不肯答應他,他便惱羞成怒,說一定會讓我後悔。這不是麽,今天晚上,他就當著眾位師生的面兒,說了那麽一出故事。聽到這兒,你們總該相信我的話了吧?王慶之就是你們要找的那個偷書賊。”妙妙說到這兒,忽然聽到了門外有腳步聲。

“王爺,你有沒有聽到屋外有人走過?”那腳步聲很清楚,可妙妙此刻腦子很亂,根本無法自行分辨那腳步聲到底距離藏書閣有多遠。

“不曾聽見,該不會是你過於緊張,出現了幻聽之音?”聽到妙妙的問話,李鈺也的確屏氣凝神聽了片刻。

可結果就是,他什麽都沒有聽到。

學監馬上也隨著李鈺的話表示自己什麽都沒聽見。

“那也許吧,是我出現了幻聽。王爺,學監,你們倒是對我剛才說的事情表個態呀。我剛才所言,句句屬實,沒有半句假話。”妙妙現在也沒心情管屋外到底有沒有人走過了,既然學監說這個地方安全,那就應該是安全的。

“這件事情還得再調查調查才行,不能妄下定論。但是你放心,本王絕對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無辜的人,稍後本王會派人去問問杜白,看看你說的話究竟是不是屬實。假如你口中所言全部屬實,那這件事情便是的確與你沒有關系,你便算是清白了。”李鈺這樣道。

可李鈺的話顯然不是妙妙想要的答案,“為什麽呢?我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,為什麽你們不直接派人去搜查王慶之的屋子,你們不覺得他的所作所為很奇怪嗎?”

“你自己也說了在昨日之前,你與王慶之素昧平生。那王慶之究竟為什麽要針對於你,又為什麽要你對他百依百順?這件事情別說本王理解不了,你自己也沒有解釋清楚。”

其實李鈺這話說的也沒錯,就連妙妙自己都想不明白王慶之為何要偏偏盯上她。

罷了,只要今晚上將自己的罪名洗清,也已經是好不容易了。

她見李鈺起身要走,便主動上前拿過燈籠,想要殷切一些,幫他掌燈,就當做是謝謝他信任自己今日的這番話了。

可是當她的手觸碰到燈籠的那一刻,腦子忽然一片空白。

她的耳邊再一次響起了貓王的聲音,貓王告訴她,快跑。

“跑到哪裏去?”妙妙喃喃念著,心頭萬分困惑,覺得自己難受極了。

她就那麽拿著燈籠往前走,因為貓王至始至終,一直在告訴她快跑。

對,她得聽貓王的話,貓王殿下是不會害她的。

這個地方好危險,好可怕,她必須得離開這個地方才會安全。

也許只要再往前走一點,她就不用再面對這些可怕的人了,也不用每日提心吊膽地背負這些可怕的罪名。

所以,妙妙就這麽提著燈籠,往前走了下去……

“妙妙,不要!”身後響起了李鈺的一聲驚呼,只可惜妙妙什麽也沒有聽到。

她耳朵裏能夠聽到的聲音,便只要貓王的那一聲,“快跑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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